寄夫

唐·陈玉兰

夫戍边关妾在吴，西风吹妾妾忧夫。

一行书信千行泪，寒到君边衣到无。

北京今天刮大风，我清早出门，被风吹着往前走，不穿厚一点，还真扛不住这透心凉。看了下日历，十月初一， “寒衣节”。

寒衣节不但是要提醒大家天凉加衣服，也是古代重要的祭祀日，在这一天要把寒衣烧给地下的先人，渐渐地，除了寒衣，还加上元宝纸钱、香车美女……

我记事的时候，家里会把元宝纸钱放在一个“小包袱”里，包袱上写上先人的姓名，烧纸的时候，画好一个圈，还要喊着“某某某收钱啦”，免得送错了。

话题扯开了，今天这首诗，是唐代女诗人陈玉兰的作品，写的是一位思念戍边丈夫的妻子。全诗四句，用了四个巧妙的相关。老公在边关驻守，我在吴地生活；西风吹得我寒意顿生，我心里正在思念记挂着你啊；写信给你，一行文字写出来，伴着千行的泪水；你那儿已经很冷了啊，我寄去的寒衣也不知道有没有到啊！

唐代的府兵制度，士兵打仗的时候需要自备日常用品，寒衣是士兵和家庭情感的一个很重要的连接，感情好的夫妻，早早就给丈夫预备好了寒衣，还要担心够不够暖和。

这首诗让我想起从前的一首老歌《望星空》：夜蒙蒙，望星空，我在寻找一颗星，一颗星；它是那么明亮，它是那么深情，那是我早已熟悉的眼睛。我望见了你呀，你可望见了我，天遥地远息息相通……

两地分居，彼此都会面对很多的艰难困苦，现在还能打个电话，开个视频。古代的人，一封书信都要在路上走个一年半载，思念之外，更有很多担心。相对于离家的士兵，留守的闺中少妇更加乏人倾诉，她们只能在一个又一个长长短短的日升日落里，想象良人的戍边生活，计算着丈夫归来的日子。

陈玉兰写这首诗的时候，可能正是在今天这样一个大风天，风吹乱了她的头发，打了个寒噤，也把她的灵感吹出来了，写出了一份幽怨又克制的闺中思念。

南宋钢铁直男诗人刘克庄也写过一首和寒衣有关的诗：“黔首死于城者众，杞梁身直一微尘。不知当日征入妇，亲送寒衣有几人。”说的是修建长城的老百姓死了不知道有多少，不知道当时那些士兵的妻子，有几个亲自去送寒衣的。

杞梁就是传说中哭倒长城的孟姜女的老公范喜良的原型。他是春秋时候一个勇士，有头有脸，并没有修过什么长城。在这里刘克庄用了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故事，前两句还是对秦始皇滥用民力、奴役百姓的控诉，后面话锋一转，问“亲送寒衣有几人”，就有点莫名其妙了，留守在家里的妻子，不但要种地纺织、操持家务，还要照顾老人、抚养孩子，一个人挑起全家的重担，还要被质问“亲送寒衣有几人”，太南了。这个问题问的，实在是有点超纲了！

文/曹曹